射术、射艺与射之道（3）—射道的永恒魅力

2015-8-8 16:22| 发布者: 弓友之家| 查看: 610| 评论: 0|原作者: 老周|来自: 手战堂射箭录

摘要: 作者：老周来源：手战堂射箭录 80年代有一部中日合拍的动画片《不射之射》，故事情节中，纪昌拜飞卫为师，学有小成，飞卫十分赞赏他的射技，称纪昌为天下闻名的射手，但争强好胜的纪昌对此并不满意，一心要成为 ...

80年代有一部中日合拍的动画片《不射之射》，故事情节中，纪昌拜飞卫为师，学有小成，飞卫十分赞赏他的射技，称纪昌为天下闻名的射手，但争强好胜的纪昌对此并不满意，一心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神射手。一次，他又与师父较量，依然不能胜过师父。飞卫告诉他，峨眉山上有一位甘绳老师，箭术高超，与自己相比有天壤之别。于是，纪昌就去峨眉山拜甘绳老人为师。老人告诉他，使用弓箭这只不过是“射之射”而已。说罢，老人不用弓箭，却使苍鹰落地。甘绳告诉纪昌，这才是“不射之射”。
纪昌在甘绳处学艺九年，回到邯郸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，人们见到的是一个神色温和慈祥、与世无争的纪昌。飞卫一看到他的脸，便惊讶地拜服称：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。从此以后，纪昌再也没在人前展现过自己的射艺，甚至已经不认识“弓”为何物，但手不执弓的名射手成了整个邯郸的骄傲。纪昌说：“至为为不为，至言为无言，至射为不射，不射之射。”

   什么是“不射之射”？不用弓箭使苍鹰落地，那是神话故事；从此放下弓箭，无为不争、听其自然，甚至忘了弓为何物就能成为高手？这境界玄乎的难以想像和理解……
   不理解，所以随后又仔细查“不射之射”的出处《庄子·田子方》。原本的典故翻译成白话是这样的：列御寇向伯昏无人展示自己高超的射箭技艺。他把弓拉满，然后在胳膊上放一个装满水的杯子，箭一枝接一枝连珠炮似地射出，箭无虚发，活像个“木偶”一样。但伯昏无人不以为然，他说：“这是射之射，非不射之射，当你登上险峻高山，面临万丈深渊，你还能这样射吗？”
   于是，伯昏无人把他带到怪石嶙峋的山崖之上，站在悬崖绝壁边，下面是万丈深渊，后脚跟悬空，礼貌地向列御寇作揖并邀请他来此处射箭。此时列御寇惊得汗流浃背，哪还有一丝先前的威风。伯昏无人说：“真正的高人上窥青天，下潜黄泉，挥斥八方，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神气不变，一如平常。像你这种样子，想射中目标着实悬乎啦。”

   再思什么是“不射之射”。在技艺圆满之外，还要把自己的心练到“不动如山”，才能真正达到高人的境界？很有道理，但好像只是强调了射箭的心理训练，作为“射之道”，境界小了点……
   2012年，一次射艺交流活动中，我遇到了在中国传遍日本弓道多年的内藤·敬老先生。在射艺演示和技术交流后，先生对他理解的“射之道”做了专门的阐述：人与人之间贵为“信”。大家约定了每天早晨5点一起训练，那就必须4点起床，克服万难去践行这个承诺。我见过国内很多练习射箭的人，遇到事情就找借口不来训练。借口容易找，相互的信赖却失去了。射箭不是追求谁射得最好，而是在过程中锻炼你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“诚信”。没有诚信的习惯就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信赖感，也不会有和谐社会。先生说完，全场掌声雷动！
   如果说之前对我“射之道”的肤浅思考还停留在靶子内，停留在自我层面，老先生的一席话让我将“射之道”的理解扩展到了弓箭和射术之外。只此一席话，我愿拜伏称师！

三思什么是“不射之射”。何为道？普遍规律也。在研习射艺的过程中养成的认真、严谨、谦逊、礼貌、坚强、守信的品格，不但对学好射箭是重要的，在日常为人、处事中也是被普遍认同的美德。所以射术、射艺、射道三者的关系就是：技以载道、射以明道、不射贯道。

技以载道：技中有道，所以射术中不变的法则：骨骼支撑、直线用力、视小如大、正心求己，是道为技用的体现。技术只是修习的“器”和手段，不是最高诉求。
射以明道：研习射艺是“明道”的捷径和方法。“正身”、“炼心”，在完善射艺的过程中磨练自己的品格，体会“道”的内涵、意义。
不射贯道：当这些品格和道理已经内化到自己为人、处事的日常行动中时，是否执弓在手已经不再重要。种田可以贯道，做饭也可以贯道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贯彻你在习射过程中体悟到的道法，因为这些品格和道理是具有积极意义的普遍规律。这就是“不射之射”！

   什么是“射之道”？就是小时候大人们经常教导的“认真、严谨、谦逊、礼貌、坚强、守信”。就这么简单，但长大了的我们又多大程度能坚守这些道理呢？
   用《吴越春秋·越女论剑》中的话总结这个长长的连载开篇：其道甚微而易，其意甚幽而深。在研习中华传统射箭的道路上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、路径和体悟，但最终都会殊途同归，因为那些具有永恒魅力的道理是相通的。